真宁意识到对方的潜在之意：“那你的意思是，在此之前，我们最好先和他呆一块？”
衣昉点点头：“我记得真宁你是漫画家吧？换个环境会影响工作吗？”
“那倒不会。”
“嗯，那之后你有需求的话，你列个清单，我可以派人把你之前公寓中的东西都搬来，或者直接买新的也行，我们帮忙报销。”
看到真宁没有其它意见了，衣昉转向阿梓说道：“你觉得如何呢？”
“嗯，我觉得挺好的。我也需要时间熟悉现代，况且言铭又成为了天师，无论是了解现代人妖的相处方式，还是和你们联系，都方便些。”
衣昉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：“对了，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，这张被单——”她用下巴指了指那张毛巾被：“应该只是这个法术的分流终端。就算毁了这张被单，那你们也会返回一开始被召唤出来的那张被单里。而如果初始的那张被单被毁的话，你们有可能则是更进一步返回封印空间内。”
“那不就意味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连出行都不便了。”真宁不由得皱起眉头。虽然她本来就是个家里蹲，但主动蹲和被动蹲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。
没想到衣昉却摇了摇头说道：“这意味着，至少目前言铭掌握了‘分流’的能力。也就是说，他可以把这个‘约束’分流到数张被单上，比如像这样一样单薄易带的毛巾被。然后你们可以用背包装好，那就可以自由移动了。”
真宁眼睛一亮：“噢！那这样的话还行。”
“不过当然，在这个法术原理尚不明确的现在，你们最好还是别离得太远，以免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——比如直接被召唤回封印空间内，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。而目前言铭还没熟练掌握这个能力，到时候没法再把你们重新召唤出来可就不好了。”
看到真宁和阿梓两人都表示明白后，衣昉才对言铭说道：“那么你也听到了，给黄富梓了解了解现代社会的美好，照顾一下她们，就是你成为天师的第一个任务了。”
虽然言铭曾经就做过如果她们没法离开小空，要长期生活下去的话怎么办的规划和心理准备，但衣昉这一副完全没打算听从他意见的态度，还是让他对卖身契的印象更为加深。
最后他只能点点头：“明白。”
“嗯，好好干，天师的身份虽然不能摆在表面，但还是有国家支持嘛，福利还是挺好的，至少你现在不必担心毕业等于失业了。”
刚才简单扫过那张合同提过的一些工资之类的说明，基本工资四千多在一些小城镇固然算高，但别说在一线城市了，就算在都城居住估计也要绑个数十年的房贷。
不过天师的主要收入来源却并非是工资，他的绩效奖金之类的方面倒是挺高的，比如收服一只和尘境的鬼就有至少一万的收入。然后根据这头鬼的境界实力，以及对社会的危害性，赏金都是呈倍数增长。
这样一来，就算家里多了两只饭碗，至少言铭不用再担心自己只能通过拼命写书才能养活她们了。
看来下一本书也不用那么急着开了。
不过可惜的是，因为这次事件言铭还没成为天师，所以他是没得到任何奖金的，微生葵应该收获颇丰吧。
“对了，我看微生葵的报道中提过，你曾经在第一次遭遇‘善恶游戏’时，看见过一个秃头无面、走路不分前后的生物？”
“嗯？对，我是看到了，估计只是幻术吧。”
言铭这才想起当时在建大教学楼里看到的那个诡异家伙，之后就碰到了微生葵。
但衣昉却没有肯定他的想法，而是转向真宁那边：“你们对这个有什么印象吗？有什么鬼怪是这个特征的？”
真宁和阿梓已经大概了解了这次言铭他们所经历的事，所以不至于一头雾水。
真宁摇了摇头，阿梓却在沉思片刻后说道：“应该是‘混沌’吧。”
“混沌？那个是非不分、趋恶避善的上古凶兽‘混沌’？”衣昉表情凝重的说道：“你确定吗？”
阿梓点了点头：“我曾经见过混沌人形的样子，秃头无目，不辩前后，不分雄雌。况且混沌也擅长空间法术，除了它我就想不出还有谁是这样子了。”
“所以那头‘乌鸦’是在遇见‘混沌’后才改变了行事方针么……”
沉吟片刻后衣昉才抬起头对言铭和微生葵说道：“这件事我们会给予关注的，你们就不要再掺和了，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，直接报告给我，我会立即赶来。”
得到两人回应后，她才挥了挥手：“行了，你们回去把这次事件写成报告发给我，就算结了。言铭你的天师新手套装，微生葵已经帮你领了，你拿回去自己看看，休息休息，过几天我再跟你说说之后的事情。”
随后她又简单交代了几句，就让众人离开了。
“东风街桐油路口有怨灵引发车祸……好的，按您的描述这应该属于B级事件，我们这边会尽快派人去处理的。”
“红叶公园确认有镰鼬伤人，麻烦褚天师前往解决。”
“月桥湾公寓疑似有怨灵作祟……这属于C级事件，我会转交给警方对怪异部门派人去进行确认的。”
“长青山脚有民众被牛状生物袭击，三足四角人目，疑是‘诸怀’，属于C+级事件，建议警局派五人小队武力镇压即可。”
“黄岩村有酸与出没……武力镇压即可……”
在一排排分隔开的格子间中，二十几名接线员的通话声此起彼伏，看上去很是忙乱。而她们通话的内容若是落在一般人耳中，恐怕会觉得不可思议，乃至于会当成精神病看待。
而据微生葵介绍所说，这里就是都城的怪异事件信息交汇中心，负责转接并给都城各地的怪异事件进行危险等级划分，再看情况安排天师抑或直接交给警局去解决事态。而每当夜幕降临，往往正是怪异最为猖狂，也是她们最为忙碌的时候。
对于怪异事件的级别划分主要分为C、B、A、S四级，每一级别的优先级再额外带个+级，其中C级主要是疑似怪异且没有造成重大伤亡的事件，B是已经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的怪异事件，A是强大的怪异或者可能造成社会动荡的事件，S级则是可能造成巨大的社会动荡或者超凡级以上的怪异事件。
如果楚未然那件事中没有“乌鸦”插手的话，就算是B+级事件。
一般来说事件都是集中在C、B二级，A级按统计平均每年也就那么一两起，S级微生葵更是从未听说过。
她还额外提到，这里的接线员全都是普通人，她们都签订了保密协议，是处于世界明暗面之间的人。工作方式虽然和一般的接线员一样，但所要处理的事务可就大为不同了。
末了她还叹息道：“现在信息和交通发达了，处理怪异事件是更方便了，但也总会有河童、吸血鬼之类的外来怪异物种入侵。真是的，明明处理本土怪异就够人头大的了。”
不知该怎么回答的言铭只能默默听着，吸收这些爆炸的大量信息。
“长庭湖溺水死亡事件确认为傒囊所为，请漆雕天师前往解……我今天上夜班，要明早才下班……天师您别说笑了，需要我来给您壮胆什么的……您这……”不知道那边的天师说着什么，这个接线员小姐一脸困扰的样子。
微生葵见状直接走过去，向接线员示意接过听筒，一拿过来就开骂：“你个傻雕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占用别人工作时间，你就这么想被人告性骚扰成为天师之耻吗！？”
一骂完她就立即盖了电话，一脸认真的对接线员说道：“以后对付这个家伙，不用客气的，交代完事情后直接盖电话就好了。”
对于这句话接线员小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，只能露出苦笑。
微生葵刚想再说些什么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——
等等！言铭在身后看着我呢！那也就是说，我刚才那粗鲁的话语也被他听到……怎么办！虽然有打算过让他知道我的真性情，但那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啊!看他感觉很斯文的样子，如果他讨厌这种粗话怎么办……
就在微生葵陷入恋爱脑之际，一道男声响起：“是漆雕家那小子吗，那没事，罗钰玲你就像小葵说的，交代完直接挂了就是了。那小子就是嘴巴轻浮了点，人还不至于记仇。”
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，他梳着个大背头，戴着副金边眼镜，连言铭这个脸盲都能看得出帅气的脸上，挂着淡淡的微笑。
“是，副总。”
眼看自家领导都那么说了，罗钰玲也就点头确认了。刚巧这时候又有电话进来，她赶紧又进入工作状态。
男人朝真宁和阿梓微笑着点点头后，朝言铭伸出右手：“你就是新加入的天师吧，你好，我是都城地区的天师副负责人，衣晙。”
言铭伸出手去相握：“你好，我叫言铭。”
微生葵也过来介绍道：“都城这边的事务基本都是由衣晙负责的，刚才我带真宁他们去审核签字也是要经由他手的哦！你以后要来这里领基础物资之类的手续也要他签字确认才行呢。”
那也就是说以后会经常见面，那看来要腾出点脑空间牢牢记住这个人才行。言铭心中暗道。
“衣晙你怎么过来了？有什么手续要补办吗？”
“哦，是你衣昉姐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，我刚好有些文件给她看看。”衣晙举了举左手夹着的文件袋。
微生葵半开玩笑道：“那你可要赶紧，不然待会衣昉姐可能就要跳窗逃了。”
衣晙也附和着开玩笑道：“这一次就算让我开百鬼拘魂阵也会把她留住的。”
“那你先忙，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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